提早離開巨人球場,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東京市中心,前往東京巨蛋。去年寫戰隊秀的文章時就提過,東京巨蛋在台灣是個被寫到爛的主題,不管寫得多或少、好或壞。接下來的內容,當然還是秉持相同的原則。絕對不寫其他作者一再重覆的東西,而且還要討論別人絕對寫不到的主題,甚至是連自己都沒寫過的方向。

過去,我曾多次提出對於巨人的經營理念之批評,這回則要從球場的第一線出發,討論巨人讓我感覺到的心態轉變。至於寫球場介紹或遊記時,完全不能免俗的部份,就請大家參考照片的說明囉!

 

(不能免俗地要貼一張正門的照片,雖然我知道大家已經看到不想看了)

 

 

同日先後觀賞二軍和一軍的比賽,對我來說並不是第一次,先前曾經跑過湘南和橫濱主場。個人覺得這種經驗非常有趣,尤其是看到下午在二軍登場的選手,晚上又出現在一軍,更是特別。其實一整年球季中,能夠這樣跑的機會還不少,大家安排行程時,不妨可以考慮看看。

 

雖然我到東京巨蛋看過多場球賽,但是觀賞巨人的比賽,這回應該是第二次,其他全部都是看火腿的比賽。原因有兩個,第一點是以前巨人隊的比賽,門票超級難買。畢竟我並不是巨人迷,門票貴又難買的話,我寧願不看。不過目前這種狀況已經好很多,除了巨人的入場觀眾大幅下滑,線上購票系統更是提供非常大的幫助。這次我的門票就是在台灣先買好,自己印下來的。入場時只要讓工作人員掃瞄上面的條碼就行,相當方便。附帶一提,今年日職只有巨人和橫濱有這種服務,不過我相信今後必定會更加盛行。

 

(用線上購票系統印出來的門票,A4紙完全印滿,超大張)

 

 

(主要部分的放大。這場比賽是巨人所主辦之「永久欠番系列」中的王貞治日,所以門票上特別印有王貞治的照片和成績。下面的門票和平常買到的大小差不多,但格式有點差別。右邊的條碼就是入場時給工作人員掃瞄的地方。左邊有個欄位是會將買票時輸入的姓名印在上面,但是工作人員並不會查證件)

  

 

(進場就可以看到大螢幕上顯示今天是王貞治日。中央部分還會不斷重覆播放王貞治的介紹和當年的影片,我剛好拍到影片之間顯示GIANTS的畫面)

  

 

第二則是介紹札幌巨蛋時曾提到的,巨人的自由席門票超賣,要搶座位得要老早就去排隊,有些球迷則是直接帶坐墊,坐在走廊上邊看球邊野餐。而且這些野餐的觀眾還能排到三圈,不只是佔據移動的空間,整個畫面看起來更是醜陋。我覺得看球應該是個愉快而享受的事,所以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狀況。我甚至懷疑,巨人迷是不是有被虐待狂?

 

欣賞職棒比賽是球迷的一種休閒娛樂,所以職棒應該是服務業。然而巨人和球迷的關係,卻像是小老百姓千辛萬苦前來朝拜天皇。如果沒有進貢足夠的稅賦(買比較貴的指定席門票),還得被處罰。不過,這種不尊重消費者的狀況,並不單獨是巨人的問題,而是包括阪神和中日,所有日職人氣球團共通的弊病。

 

阪神雖然對甲子園進行大翻修,但是走道動線還是一樣,完全沒有規劃。吸煙區和洗手間排隊的人會擠成一團,不只對於球迷的健康很不好,想從中間穿過的人更是要拼命卡位。這時最可憐的就是小球迷了,又要忍受二手煙,又要被大人推來推去。我真的很佩服在這種環境下,長大還能成為阪神迷的人。中日更是天才,過去曾仗著入場觀眾多,便把名古屋巨蛋的下層觀眾席全部當成年票賣。如果臨時起義想看球的人,除非找黃牛打交道,否則只能坐超級陡峭的上層看台。那幾年間,我同樣是完全不到名古屋巨蛋看球。後來球團遭受嚴重抗議,才將年票的席位大幅縮小。

 

總之,拜日本的消防法規定收容人數所賜,目前巨人已經沒有這種超賣門票之行為。順利地用事先印好的門票入場,且一張野餐坐墊都沒看到,走道感覺寬敞不少。現在看巨人的比賽,的確比過去舒服多了。

 

儘管如此,從許多地方仍然能感覺到,巨人不愧是超級財大氣粗的貴族球團。進場時,由於當天是特別的活動,所以每位入場觀眾都發一條橘色毛巾。雖然不像在商店買到的印有文字或隊徽,而且稍微小了一點。不過一場比賽要贈送數萬條毛巾,實在是筆不小的開銷。隨後步入看台區時,球場上的景象,更是讓我嚇了一大跳。吉祥物竟然可以坐在車上和球迷打招呼,不像其他球團,吉祥物總是步行並在觀眾席邊蹦蹦跳跳。瞬間我忽然覺得,這比較像是閱兵典禮吧?Giabbit一家彷彿是巨人的代表,視察看台上的支持者大軍。

 

(兩隻Kids Giabbit在車上向球迷揮手。還有Team Venus的小姐擔任司機,真是好命的吉祥物)

  

 

Sister Giabbit和前排觀眾打招呼。從這個角度看,還真的是上對下咧!)

  

 

開賽前,照例有吉祥物和啦啦隊的舞蹈表演,同時還會邀請小球迷一齊到場中同樂。其中個人最特別的,是讓小朋友試玩守備練習,由巨人的教練打出滾地球或高飛球。固然接到的小朋友滿臉歡喜,漏接的小朋友難掩失望,但是相信對他們來說,都會是非常珍貴的回憶。

 

至於另一個絕不可錯過的,就是巨人的啦啦隊「Team Venus」。他們乃是日職的球團專屬啦啦隊之始祖,前身是1994年組成的「Fire Girls」,2001年改名為「Team Giabbits 21」,2007年再改為目前的名稱。筆者至今依然印象深刻,直到2000年前後,日職球場上看到的啦啦隊,都是球團聘請大學或社會人團體來客串表演,唯一的例外就是Fire Girls。由於有巨人的光環加持,據說在過去,能夠被選入Fire Girls,對於相關科系出身的女生而言,是極為光榮的一件事。換個角度看,早在1994年就組織專屬啦啦隊,巨人果然是有錢人家。

 

(開賽前Team Venus帶領球迷跳舞。包括小朋友和媽媽,以及看起來像國小高年級的小妹妹)

  

 

(從這張圖可以看出Giabbit一家誰最大!當然是開玩笑的,這是賽前的吉祥物舞蹈表演。不過與其說是舞蹈,我覺得更像是特技、自虐、搞笑的綜合表演)

 

 

巨人的財力雄厚,還可以從兩個特殊的球場服務中看出。第一個是球場內的廣播電台Gfm。球場有電台轉播比賽實況,在日職並不是巨人專屬,像是橫濱球場也有。但是巨人最豪華的地方是,竟然還有提供出租收音機的服務,只要到正門入口的櫃台借用就行。第二個則是「GIANTS CLUB G-Po」,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會員專用的集點系統。球迷入會後,入場觀戰或購買商品便能獲得點數。累積足夠點數,便能換取紀念品或享受特別的優惠。在正面入口處,就有辦理入會的櫃台,以及累積點數的加值機。就日本的巨人迷而言,這是很好的回饋方案,可惜對於居住在台灣的球迷來說,實用性並不大。

 

(租借收音機的地方,而且攤位不只這一個)

  

 

(正門入口處的GIANTS CLUB G-Po入會申請櫃台。不過這張圖還有個重點,請大家稍微注意左方有道鐵欄杆,那是通往下層的階梯)

  

 

(走廊的角落有可以登錄和計算G-Po的機器,還有工作人員可以協助。)

  

 

(場內兌換G-Po紀念品的櫃台。照片中的兌換處是位在內野下層,從上上張圖片的樓梯往下走就會看到)

  

 

似乎是要配合巨人的貴族氣息,東京巨蛋內的賣店也是特別豪華。飲食方面的店家,除了一般的便當飲料攤位,還有賣可麗餅、冰淇淋等甜點的專門店。可惜我最喜歡吃的霜淇淋專賣店,當天竟然因為機械故障沒有營業,讓我相當扼腕。至於職棒紀念品的櫃位,真的只能用又多又大來形容。連巨蛋外面賣運動書籍為主的山下書店,都在巨蛋內有個攤位。

 

(內野看台最上端就有一排賣店,拍其中一部份當作代表。其實我真的要照的是前面的垃圾桶,上面的平台可以當作餐桌使用,吃完直接往下丟。雖然很方便,但我真的很懷疑這些人怎麼能忍受在垃圾桶上面吃飯)

  

 

(從看台前排的出入口,或是前面提到的階梯往下走,就可以到達下層的賣店。其實有特色的店大都在這層,包括照片中賣蟹肉飯的,或是文章中提到的那些專門店。不過似乎比較少人逛到這邊,可能和我拍照時球賽已經快開打也有關)

  

 

(賣各球團紀念品的商店,和上一張圖的攤位比較就知道有多大)

  

 

(專賣巨人商品的攤位,以及與巨人簽約合作的某運動廠商的攤位。照片中的兩個攤位都只有照到一半,實際上大概比上一張圖的攤位小一點而已)

  

 

(山下書店的攤位。書籍的種類當然是不如巨蛋旁的店面,因此要買書的話,還是在外面比較方便)

  

 

(相信很多文章都介紹過了,這是東京巨蛋MVP歷屆獲獎者的介紹處,包括巨人球員和還沒搬家前的火腿球員。這個地方也是在下層賣店)

  

 

(對稱的另一頭,則是有曾在東京巨蛋辦過演唱會的藝人之介紹)

  

 

(在正門入口下方,也就是下層走廊正中央的位置,有巨人的永久欠番球員介紹。以前這裏是擺放東京巨蛋實際使用的計分板燈泡,還有可以試踏的人工草皮。改裝後的內容雖然也不錯,但就是覺得有些可惜)

  

 

(這張照片有點暗,請大家見諒。在此要介紹的是東京巨蛋開賽前的一個特色,就是一整排賣啤酒的美眉,會很有秩序地排成一列前進,走到自己負責的區域。其他球場大多是各自行動,或是同樣攤位的雇員三、五人一齊出發)

  

 

再將焦點移回場上。巨人的比賽有個很大的特色,就是不斷地在計分板上看到贊助商。三局下的舞蹈活動有,四局下和八局下播報其他球場戰況有,甚至連球員擊出全壘打都有。贊助商看中巨人的宣傳效果,巨人藉此獲得更多收益,是相當好的良性循環。可惜要能吸引到這麼多大企業的贊助,對於其他球團來說,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看到這些不禁覺得,日職的貧富差距,短期內真的是很難改善。

 

雖然廣告眾多,但是東京巨蛋的計分板在資料的提供方面,卻是個人認為最好的。不只是一般球場會提供的打擊率、全壘打數、防禦率、或是球速,包括投手的使用球數,還有打者在前面打席的表現,全部都會顯示在螢幕上。就算是在現場觀戰,也可以獲得收看電視轉播時差不多的資料,對於球迷來說非常便利。

 

(球員擊出全壘打時的畫面,贊助商就在左下方。勿避免廣告嫌疑,我只能說這是電玩和卡漫宅男應該都知道的「眼鏡社」。只是我倒沒想過連這間公司都會買東京巨蛋的廣告)

  

 

東京巨蛋的球場活動,有一個比較不同的地方。大多數球場是在五局結束、整理場地時有個小活動,然後七局兩隊進攻前會分別唱隊歌或應援歌。巨人則是五局下半攻守交替時,會唱應援歌「灌注鬥魂」(闘魂こめて),並且有啦啦隊和吉祥物的表演。五局結束會播放YMCA,七局兩方進攻前都不放隊歌,由兩方的應援團自己清唱。不過在七局上半結束,會有吉祥物射紀念品給觀眾的活動。

 

(唱灌注鬥魂時,應援團會張開大旗)

  

 

(七局攻守交替玩Giabbit火箭炮時的大螢幕畫面。連遊戲時間都有贊助商,我真的是很佩服巨人撈錢的本事。贊助商是左邊那隻大象,但不是有名的熱水瓶廠商,而是某間製藥公司)

  

 

在此要稍微岔開話題,特別介紹「灌注鬥魂」這首歌。前面有提到,我是第二次觀賞巨人的主場比賽。儘管如此,這首歌我卻是再熟悉不過,因為它就是JR水道橋站月台音樂的其中一首。我到東京時,經常住在東京巨蛋對面的商務旅館,每天都要利用水道橋站,自然而然就會唱這首歌了。

 

順便幫大家補充一個自助旅行的小常識。東京的山手線和中央總武線,每個站的音樂都會有些不同,甚至每個月台都不同。這些月台音樂的挑選,除了JR東日本經常使用的幾首旋律之外,還會融入具有當地特色的曲子。最有名的就是山手線的高田馬場站,月台音樂是原子小金鋼的主題曲,因為那裏是原子小金鋼的誕生地。水道橋站選用巨人的應援歌,也可看出巨人在日本的地位有多麼重要。

 

既然說到球場活動,不免就要提到應援團的問題了。目前巨人應援團的加油方式,幾乎是抄襲自羅德,在日本是公開的秘密。只有少數嘴硬派的巨人迷,堅持那些是他們的原創,參考自美國。然而從出現時間的先後、主場距離的接近度和球迷的重疊性、使用的招式內容來看,巨人應援團的說法很難站得住腳。而且在2002年,一本名為「惡魔的野球」的書籍中,就明白寫出其實是巨人應援團去拜託羅德應援團教他們的,巨人應援團還跑到羅德的主場去進行研究。之後在一次富士電視台的報導中,誤植為巨人的原創,結果反而讓巨人有了大聲說話的機會,甚至還有球迷誤以為是羅德抄襲巨人。

 

(就是這種揮舞毛巾的加油方式造成很大的爭議)

  

 

之前我在「不斷進化的啦啦隊」一文中曾經提到,日職的啦啦隊(應援團)發展,離不開創造和抄襲兩個元素。個人覺得,如果能做到從一個主幹生長出不同的枝葉,這樣的抄襲勉強還能接受。像巨人應援團擺明就是因為面子問題,不願意承認這些構想源自其他日本球團,那就很不應該了。實際上,旋轉毛巾的加油方式也不是羅德首創。真正的始祖是美式足球的匹茲堡鋼人隊,之後被其他NFLMLB的球隊學起來,再跨海傳入日本。

 

行筆至此,又不得不談一下總是讓我昏倒的台灣媒體了。之前台灣出版的某本書,在介紹巨人的應援團時,竟然說巨人抄襲羅德加油方式是有些人這麼想,彷彿這個問題只是一部分人的意見。但是前面我說過了,事實上是除了少數不願承認的巨人迷之外,「大家」都知道,絕不是台灣的書上形容的那樣。台灣的檯面上媒體工作者,普遍有「該說理時沒有料、該批判時沒有膽」的通病。如果沒有能力提供正確的訊息,又沒有勇氣指責錯誤的狀況,那麼要如何讓大眾了解事實呢?我真的為台灣覺得很可悲。

 

最後,還是要回到和巨人的經營方面相關的話題。兩次到東京巨蛋看巨人主場的比賽,感覺到最明顯的差異,就是巨人對球迷的心態正在轉變。

 

過去很明顯地是上對下的關係,幾乎感受不到球團有為球迷設想,反而覺得觀眾好像是花錢找罪受。這次看球的經驗,真的好很多。像是購票和入場的便利度、場內的實況轉播服務、還有促銷得最大力的集點卡,都可以感覺到球團有比較用心。然而看到二樓看台明顯有許多空位的景象,又不免懷疑,巨人球團是真的改變了呢?還是由於入場人數減少,為了拉攏更多的球迷入場,只好如此呢?不管如何,至少對於球迷來說,能夠獲得更好的服務,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

(不能免俗地要放幾張室內的全景。大家可以注意到內野看台有很多藍色的地方,就是沒有人的空位。二樓看台和接近全壘打標竿的位置最為明顯)

  

 

(外野的部分倒是幾乎滿座)

 

 

(賽後訪問,很難得拍到Giabbit一家齊聚且沒有亂動的畫面,雖然只有背影)

 

 

【後記】由於我覺得順著行程寫實在太慢了,特別是寫到一軍主場的部分。因此接下來在東京周邊的行程,我會嘗試跳著寫,看能不能把速度加快點。請大家見諒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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